浴血三八线67：抗美援朝70年70人之孙德功
作者：相忘于江湖
抗美援朝第四次战役，汉江南岸防御战，50军149师447团打得最漂亮。
白云山海拔450米，位于汉江南岸，前沿高地就是兄弟峰。左侧是海拔562米的光教山，右翼是帽落山，可以控制水原到汉城的铁路和两条公路，位置非常重要。
志愿军50军149师政委兼代师长金振钟，战前做了一个意外的决定：把机关管理科的科长孙德功，任命为447团2营营长。这位营长临上白云山前，把自己解放大西南时缴获的心爱坐骑，换成了粮食和酒，颇有一些“风萧萧兮汉江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
一、前奏：戴汝吉18勇士夜袭水原
1951年1月25日黄昏，美25师先头部队进占水原，与防守白云山的志愿军50军447团形成对峙局面。此时50军还是一头雾水，于是命149师查明美军动向。
149师金振钟把抓舌头的任务交给了447团，团长张振山和政委卢昭又把任务分给了3营。1月26日傍晚，3营8连、师侦察连、团侦察排200多人的侦察分队，由副营长戴汝吉带领，顶风冒雪连夜急行军50里到水原查明敌情，适时组织夜袭。
50军是传统滇军，戴汝吉是云南丽江纳西族人，当年“云南王”唐继尧、龙云在招募侍卫军时，尤其垂青纳西健儿。戴汝吉命师侦察连控制东北岘南山，团侦察排佯攻南门，自己率领8连突入水原。可是被美军哨兵发现，冲进城的只有9个人。
戴汝吉10个人搜索到一栋大楼，前面还停着7辆吉普车。
戴汝吉命令倪玉成机枪组封锁街口，廖忠良堵住院门，王洪信砍断电话线，其余的人一起往里冲，但美军有1个排，根本打不动。关键时刻，2排副排长吴亮8个人冲了进来，18名勇士兵合兵一处，再次攻击。2小时激战全歼60多人，抓到一个“舌头”，侦察队牺牲6人，多人负伤。在师侦察连和团侦察排接应下，戴汝吉带着缴获回到阵地。
纳西族英雄戴汝吉
二、他打他的原子弹，我扔我的手榴弹
149师政委兼代师长金振钟从俘虏口中，得知美军正发起“霹雳行动”。
447团团长张振山把白云山防守任务交给2营，新官上任的营长孙德功，亲自带5连驻守主峰550.8高地，2营副营长李盖文带6连防守前沿兄弟峰，2营4连防守东侧光教山。西侧白云寺，由3营副营长戴汝吉带领8连防守。
447团当面之地美25师，前身是参加过一战的夏威夷师，和24师同时创建于1941年，号称“热带闪电”，参加了太平洋战争，从澳大利亚打到冲绳，并登陆东京。
朝战开始后，威廉・B・基恩少将的美25师和24师紧急驰援，挡住了朝军1军团向釜山的推进，得到李承晚的嘉奖。第二次战役中，美25师丢人丢到家，24团一个黑人工兵连115人，被志愿军39军喊话集体投降。第三次战役，美25师一路逃亡，大部分重武器都扔了。但在第四次战役前得到休整和补充，一下子成了北上汉城的“急先锋”。
美25师大炮、坦克和飞机优势明显，447团只能白天隐蔽晚上反攻。孙德功也明白，对美军要坚持自己的打法，就是主席说的“他打他的原子弹，我扔我的手榴弹”。
美步兵25师徽章
三、兄弟峰与白云寺唇齿相依
很快，营长孙德功的考验来到了，美军25师开始攻击。
1951年1月28日拂晓，美25师1个营在5辆坦克支援下，分3路向前沿阵地兄弟峰猛攻。447团3个连在杜陵伏击，毙伤美军60多人，打退了第一次进攻。
随后几天，美军动用30多架飞机、30多门大炮，将兄弟峰炸成一片焦土，步兵多次发动猛烈攻击，328高地和西峰先后陷落。晚上，李盖文组织6连反击夺回。
经历了一番拉锯战，到了第4天，李盖文带领的6连损失大半，孙德功知道硬顶不行，命令6连撤离兄弟峰退到二线，保存有生力量，以便长期坚守。
2月1日拂晓，美军进攻白云寺。447团3营8连还在抢修工事，美军4架飞机和大炮就开始了1小时火力急袭，1个营的美军两路进攻。8连被迫在雪地开战，3小时后阵地陷落。中午，3营副营长戴汝吉率领1个机枪排赶到，夺回了阵地。
美军在10辆坦克、20门榴弹炮掩护下，再次对白云寺猛攻。在大炮和飞机轰炸下，3营8连损失惨重无法坚守，只好临时转移到旁侧帽落山443团浦4连阵地。
四、救火队长孙德功，枪毙怯战副连长
447团政委卢昭给孙德功打电话，夺回白云寺，可是2营兵力也不足，孙德功撂了电话，命令还得执行，亲自带人反击。海城起义的教导员杨明坚决不同意，要孙德功留下指挥，自己带3营7连、2营预备队2连1个排，还有帽落山6连余部，夺回了白云寺。
4连防守的光教山也受到攻击，由于光教山也是花岗岩的石头山，天寒地冻，根本无法构筑工事。在美军大炮轰炸、飞机燃烧弹立体攻击下，下午光教山失守了。
孙德功命令4连剩下的人编成1个班，由程副连长带领作为尖刀，统归5连穆家楣指挥反攻光教山。程副连长半路自己跑了回来，可是没想到的是，穆家楣带领2个班，不费一枪一弹就攻上了光教山。美军在光秃秃的山上也没法修筑工事，只好先撤了回去。
见到程副连长一个人回来，孙德功的气不打一处来，要求团里枪毙程副连长。政委卢昭考虑到干部奇缺，刚关禁闭一个私自撤退的排长，再枪毙一个副连长更没人了。
孙德功把这事闹到了师政委兼代师长金振钟那里，最终，这个畏战退却的副连长虽然后来被飞机炸伤了，还是被执行了战场纪律。
美军轰炸机肆无忌惮
五、一下战场，孙德功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1951年2月3日，是孙德功和447团最难熬的一天。
美军80多门火炮、30辆坦克和20多架飞机，向光教山、白云山猛烈轰击，500多步兵分3路进攻。447团打退4次冲锋，伤亡过重，弹药消耗殆尽，只好放弃光教山。
第二天，447团剩余的战斗人员轮番阻击，打退了美军7次冲锋。
战至2月5日晚，447团完成了阻击任务，奉命撤出白云山。447团与美25师2个团激战11昼夜，毙伤俘美军1400多人，付出了巨大伤亡，为主力争取了时间。
孙德功和杨明的2营，因为多次灭火和救险，在志司挂了号。杜平回忆：当50军结束汉江南岸20多天防御战，一下战场，孙德功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白云山团”锦旗
战后，44团被命名为“白云山英雄团”，军政委徐文烈要求低调，特意去掉了“英雄”两个字。刘白羽作词、郑律成谱曲的《歌唱白云山》在战场和国内一下传唱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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