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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粟裕的背后（82）
上一节我们讲到了中央红军的广昌保卫战损失惨重，虽然这一仗使博古、李德的军事指挥才能遭到了质疑，然而任何一个权威的瓦解需要一个过程，更何况博古、李德代表的是共产国际。
尽管李德、博古的权威受到了质疑，但是他们仍然把持着临时中共中央的指挥权，所以中央红军在实施堡垒政策的国民党军重兵围剿下节节败退，特别是中央苏区北大门广昌、建宁等地失守后，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蒋介石对中央苏区中心地区发动了全面的“围剿”。
1934年6月，这时的中央红军经过近10个月的战争，不仅遭到了重大的损失，而且在蒋介石总体战思想的指导下，苏区的生产遭到了严重的破坏，部队的供应和苏区人民的生活已经十分困难。
比如对于食盐供应，苏区已基本不能从外界获得，而食盐是生活必须品，一段不吃盐，人体就会全身浮肿乏力，要是长期不食用食用盐的话，就比较容易引起“大脖子病”，并且，还会引起吞咽困难，之后导致呼吸困难。所以说，人一旦离开食用盐的话，就会危及生命。
苏区生活有多困难？红军战士回忆：为了解决食盐危机，苏区军民不得不吃那些从厕所墙壁上刮下来的硝盐。这种现象在现代人看来太过恶心，然而当时却是普遍现象，而且即使这样，从厕所墙壁上刮下来的硝盐也十分有限，苏区军民很多人得了大脖子病。当时苏区的食盐比黄金还要珍贵，对此有一名红9军团的战士对军团长罗炳辉的话记忆深刻。
红9军团曾经在闽江上游的樟湖坂缴获了敌军的两条船，在船上发现了大量的食盐，据一名战士回忆，罗炳辉捧上食盐对士兵们说：
“蒋介石重重封锁，卡了我们红军的脖子。红军和苏区人民已经好久没有吃上这样纯的食盐了，只有吃那些从厕所墙壁上刮下来的硝盐。今天，我们要把这些食盐全部快速运回中央苏区。现在食盐比金银珠宝还要珍贵，大家都要用力挑盐，只要我们没有牺牲，就一定要把这些食盐运回中央苏区去。”
比缺盐更严重的是缺粮食，缺衣服，总之一切都缺，这时的红军将领都认识到：
继续在内线作战取得决定的胜利，已经极少可能以至最后完全没有可能，因此应毫不犹豫地转变战略方针，实行战略上的退却，以保持主力红军的有生力量，在广大无堡垒地区，寻求有利时机，转入反攻，粉碎围剿，创建新的苏区，以保卫老的苏区。
虽然中央内部已经形成共识，并把这一想法请示了共产国际，但共产国际仍然坚持继续采取单纯防御战略，同敌军拼消耗，并命令中央红军主力及一切地方武装，实施“六路分兵”，企图以此来制止敌人向苏区中心区域的推进，这进一步加剧了中央红军的危机。
根据战史记载：在中央苏区危机重重的情况下，李德和博古把持的中革军委决定派遣部队打到苏区外围以吸引国民党军，从而减轻国民党军对中央苏区的围攻，以利于中央红军打破围剿，中革军委选定的第一支部队便是粟裕所在的红7军团。
当中革军委的命令下达时，红7军团正在福建与国民党军作战，时间是1934年7月初。7月正是福建炎热的季节，而且红7军团的行动是绝对保密的，中革军委要求红7军团夜晚行军。
1934年7月初的一个晚上，夜空万里，群星闪烁，虽是初夏，但由于一丝风都没有，显得格外地闷热，从福建连城通往瑞金的大道上，匆匆行进着一条巨大的长龙，这就是奉军委紧急命令赶回瑞金的红七军团，由于高强度的行军，战士们浑身是汗，但没有人停下脚步。
红军战士们只顾低头赶路，连战马也无一嘶鸣，只有嚓嚓的脚步声，这多少使得气氛有点紧张，因为电报只是要求红7军团尽快赶回中央苏区的首府瑞金，具体回去干什么，执行什么任务，电报里一字也没有提，这使得行动变得更加神秘。
此时已是红7军团参谋长兼第20师师长的粟裕一边行军一边想，军委为什么突如其来地命令我们连夜赶回瑞金呢？他考虑了几种可能，又都一一否定了。
正在粟裕沉思间，后面的脚步声响起，只见红7军团军团长寻淮洲紧步走了上来与粟裕并肩而行，粟裕转头一看是寻淮洲，而在寻淮洲的后面跟着两个红军战士，粟裕知道这两个战士是政委乐少华派来监视寻淮洲的。
当时寻淮洲由于工作原因与乐少华经常争吵，不过乐少华的手腕比较厉害，拿出了政委有最终决定权的牌子，以组织名义给寻淮洲派了两名特别的通讯员，不过光明磊落的寻淮洲也不以为意。
粟裕看了看寻淮洲，又看了看紧跟身后的两个“特别通讯员”。寻淮洲苦笑了一下，转身对两个通讯员说:“你们到前面去等我们，我和参谋长要研究一下军机大事。”
两个通讯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走了。寻淮洲把粟裕拉出队列，站在路旁，轻声问：“是不是瑞金有什么闪失，要我们去紧急救援？”
通过各种消息，尤其是国民党军的报纸、电台等宣传，红7军团高层都知道中央苏区危在旦夕，所以都猜测红7军团回瑞金肯定是增援中央苏区核心的守卫力量，然而寻淮洲和乐少华基本不说话，所以他只能找粟裕说话以缓解紧张的心情，这在无形中使粟裕学到了寻淮洲很多的指挥风格。
“现在我们每况愈下，什么样的意外都有可能，总起来说，凶多吉少啊。”粟裕不无担心地说道，作为参谋长，粟裕对军事问题尤为敏感，上级的电报要求尽快赶回瑞金，他就意识到情况的不妙。
“是啊，一定要设法摆脱困境才好。参谋长有什么打算吗？”
“关键是首先要弄清上级的意图。”
这时，正好有一大块乌云飘了过来，挡住了满天星斗，周围显得更暗更黑了。寻淮洲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唉，上级的意图就像这多变的天气一样变幻莫测，简直是个谜。”
在作战指挥中，一个最大的忌讳就是不让下级明白行动的任务，而是让下级去猜测，这就会产生不必要的误解，按理说这有什么不好和下级说的呢？其实这是左倾主义者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那就是不相信下级的能力，另一方面也使上级显得更加神秘，以增加上级的权威，这是左倾主义者惯用的伎俩。直到46年后，粟裕才明白当时红7军团真正的任务。
1979年底，粟裕向军委副主席叶剑英询问：“抗日先遣队是否是在王明“左”倾错误指导下派出的？”
叶剑英回答道：“第五次反“围剿”初期，主席主张过把红军主力挺进到苏、浙、皖、赣地区，以打破蒋介石的‘围剿’。当时主席不在位，中央没有采纳。后来派出先遣队，主力红军已经要作战略转移，那时主席处于无权地位。”
那么那时中共中央的战略意图是什么呢？当时任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的朱德元帅，在1973年12月回答军事科学院的提问时明确指出：
“是准备退却，派先遣队去做个引子。不是要北上，而是要南下（指中央红军主力从中央苏区西南部转移）。”
（天择杂谈原创：本文在史实的基础上采用了一些文学手法，未完待续）
天择是作者的笔名，曾在国防大学从事教学与研究工作，对历史和哲学颇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