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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雄白 简历 – 名人简历 – 人物简介 近现代 文学家,冤案

发布日期:2021-01-02 13:27:33

金雄白

金雄白

金雄白(一九零四——一九八五)为江苏青浦(今属上海)人,是个资深媒体人,一九三零年即任南京《中央日报》采访主任,亦当过律师。一九三九年投靠汪政权后,历任法制、财经方面多项职务,并曾任《中报》总编辑。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后以汉奸罪名被捕入狱,一九四八年获释,翌年移居香港,此后卜居香港与日本,一九八五年一月五日病逝日本。

生平简介

  金雄白也是最早把郑苹如谋刺丁默村事件公诸于世的,他以朱子家笔名在《春秋》杂志上连载《汪政权的开场与收场》,颇受海内外的重视。后来《汪政权的开场与收场》结集六册出书,风行一时,日本亦将此书译成日文,改名《同生共死之实体——汪兆铭之悲剧》。《汪政权的开场与收场》已被公认为有关汪政权的一部经典之作,此书是由香港吴兴记书报社印行,现已绝版,数年前台湾曾出现重印本。

  金雄白说:“汪政权的一幕,是时代的悲剧。而重庆与汪方的特工战,非但是悲剧中之悲剧,却又是悲剧中的滑稽剧。”三十年代末,汪政权在上海极司斐尔路七十六号成立特工总部,从此,“七十六号”成为人人闻之色变的杀人魔窟。主持七十六号的两个高级特工李士群(一九零七年生)和丁默村(一九零三年生)早年曾是共产党,叛党后加入国民党,再投靠汪政权。李士群组建汪政权特工机关时,邀丁默村参加,丁大李四岁,特工经验丰富,但丁、李两人权斗不已。

  一九三七年七月号(一百三十期)上海《良友》周报封面人物是个艳光照人但名不见经传的“郑女士”,不仅读者不知郑女士为何许人,即连编辑亦不清楚。杂志出版一个多月后,国民党上海市党部常务委员、调查统计室负责人陈宝骅(陈果夫、陈立夫的远房侄儿),在一次社交聚会上结识了正就读上海法政学院的郑苹如。陈宝骅想尽办法吸收郑女为国民党中统(另一特工系统为军统)特务,郑女终于答应,成为中统在敌伪地区最有价值的女特务。

  郑苹如当时还不满二十岁(一九一八年生),她是浙江兰溪人。父亲郑钺,留学日本法政大学,老同盟会员,是于右任的好友;郑钺留日时与日本女子木村花子(后取中国名字郑华君)结婚,育有三女二子,郑苹如排行老二,上有一姊,下有两弟一妹。郑钺曾执教复旦大学,做过律师,历任江苏、山西和福建等地高等法院检察官,一九三八年兼任最高法院上海特区法庭检察官。

  郑家于一九三五年年初搬进上海吕班路万宜坊八十八号(万宜坊即今重庆南路二零五弄),著名出版家邹韬奋亦住于此弄。郑苹如加入中统后,最早的任务是利用其流利日语以及日本关系搜集高层情报。郑苹如活跃而又能干,她首先获悉汪精卫即将投靠日本的情报。一九三八年八月,郑女从日本首相近卫文磨的谈判代表早水亲重那里听到“汪氏将有异动”消息,立刻由她的直属上司嵇希宗电告重庆;同年十二月再急电重庆,但重庆方面未予重视。直至十二月二十九日汪精卫出走河内,发表“艳电”,重庆才意识到郑苹如的价值。

金雄白

  郑苹如工作积极,立功心切,她利用机会“勾引”正在上海的日相近卫的儿子近卫文隆,甚至动起绑架的念头。近卫文隆曾在一九三八年年底“失踪”四十八小时,日本特工军警大为紧张,原来是被郑苹如藏起来。此次失踪事件后,日本特工开始注意郑女的活动。中统亦在此时指派郑女与七十六号头子丁默村周旋。

  金雄白说:“在汪政权中,太多醇酒妇人之辈,而u2018七十六号u2019的特工首领丁默村,尤其是一个色中饿鬼,他虽然支离病骨,弱不禁风,肺病已到了第三期,但壮阳药仍然是他为纵欲而不离身的法宝,他当年与女伶童芷苓的缱绻,早成公开秘密,而郑苹如间谍案,更是遐迩宣传。”丁默村曾任上海民光中学校长,而郑苹如曾就读该校,郑女即利用此“师生之谊”接近丁氏。一九三九年冬,中统急于铲除丁默村,下令郑女早日动手。一日,郑曾邀丁氏至她家小坐,中统特工准备动手,但座车驶至郑宅门前,丁氏婉拒上楼,失去良机。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丁默村在沪西朋友家吃饭,电邀郑苹如赴会。吃完饭,丁说要去虹口,晚上与周佛海和日本特务影佐祯昭有约。郑女与丁同车,在车上郑女突要求丁氏陪她去静安寺路与戈登路(今江宁路)的西伯利亚皮货店买一件皮大衣,算是送她的圣诞礼物。车到静安寺路一一三五号西伯利亚皮货店门口,丁陪郑进去,郑在挑大衣时,丁突将一叠钞票扔在柜台上说:“你挑吧,我有事先走。”立即从另一道门冲出去,奔向座车。在街上等候的中统特工没想到丁氏会这么快出来,丁氏冲进防弹车内,特务匆忙中向座车开枪,惜为时已晚。胡兰成说,丁氏是在进店内时看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心里起疑才立即打退堂鼓。

  但是丁默村在一九四六年受审时表示,他和郑苹如是在进店内时,中统特工即先开枪,他快速闪躲后逃回防弹车。特务继续射击座车,但他安然无恙。中统特工在皮货店附近埋伏时,李士群的爪牙亦在旁伺机“助阵”,准备把丁干掉。因中统上海区副区长张瑞京被李士群逮捕,泄露了中统谋刺丁默村的机密。

  郑苹如胆大心不细,她打电话给丁氏表示“安慰”,丁氏发狠话说:“你算计我,马上来自首,否则杀你全家!”郑女急忙解释说她也被吓坏了,完全不知道有敌人行凶。丁氏假装相信,但已下决心抓她。皮货店事件后第三天,汪伪特工总部第三行动大队队长林之江率二十多名爪牙直扑沪西舞厅逮捕郑苹如。一说郑女驱车至七十六号找丁而被丁的亲信林之江抓起来。

  据说丁默村并未想杀掉郑苹如,而是一群汪伪高级特工的妻子纷纷跑到七十六号“瞧瞧”郑苹如长得什么模样后,一致要求杀掉这个“妖精”。这群悍妻包括丁氏妻子赵慧敏、李士群之妻叶吉卿和吴世宝之妻佘爱珍(佘爱珍后在日本与张爱玲前夫胡兰成结婚),后来连汪精卫的妻子陈璧君和周佛海之妻杨淑慧等一群“婆” 也都跑到七十六号去看落难的郑苹如。主张杀郑最力的是丁妻赵慧敏。郑女临难不屈,林之江(后逃至香港)在狱中多次企图污辱郑女而未达目的。一九四零年二月一个黑夜,林之江把郑女带至沪西中山路旁荒地开了三枪,郑苹如死时实岁才二十二岁。

  丁默村于一九四七年二月八日被军法庭判处死刑,七月五日处决。赵慧敏战后带了一个装满金条的皮包去郑家乞怜,遭郑家峻拒。李士群一九四三年九月被日本宪兵毒死于苏州。

  郑苹如死后,其姊一九四二年病逝(所生女儿王蓓蓓后住台湾),其父一九四三年辞世。郑女的未婚夫是国府空军军官王汉勋,一九四四年牺牲于桂林;大弟郑海澄亦为国府空军军官,一九四四年死于重庆空战;二弟郑南阳是医生,一直住在上海,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移民美国,二零零三年去世。郑苹如的母亲郑华君、妹妹郑静芝(天如)和妹婿舒鹤年(亦为空军)一九四八年十二月迁居台湾。郑母一九六六年八十岁去世时,蒋介石曾颁“教忠有方”挽匾;妹妹郑静芝一直担任其父好友、国府监察院长于右任的秘书,后移民洛杉矶。

  抗战胜利后,文学家郑振铎曾在一九四五年十月六日出版的《周报》上以《一个女间谍》为题追悼郑苹如,他说:“为了祖国,她不止几次出生入死,为了祖国,她壮烈的死去!比死在沙场上还要壮烈!”遗憾的是,今天知道郑家一门忠烈和郑苹如舍身赴义事迹的人太少了,太少了。

网友看金雄白

前几年香港还有旧书可淘的时候,朋友托我买的最多一套书是香港春秋出版社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版的《汪政权的开场与收场》。这书很不好找,几年的时间才买到一套,网上拍卖也只出现过有限的几次,当然,价也不菲。因为这套书,才开始注意作者金雄白这个人。以后又在港澳的旧书肆里陆续买到了他的好几种著作。他的书,内容翔实,掌故丰富,有很多难得一见的史料,文笔也老练,觉得这个人是很值得好好谈谈的。

?金雄白的一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传奇,他在自己文章里也一再这么说。他1904年出生在上海青浦,1985年在日本去世,一生的经历很复杂。他早期主要从事报业,此后也一直是和报纸相始终。其学历只是中学,通过潘公展的关系,在野鸡大学“混骗”了个法律学士文凭,在上海滩挂牌营业,短短几年竟成了很有名的律师。抗战期间金氏追随周佛海落水,历任汪伪法制、财经方面多项职务,并任《中报》总编辑。汪伪时期,汪政权政治活动中一些无法公开的经费,很难处理,需要开设一家银行来秘密走账,金氏遂摇身一变成了伪南京兴业银行的董事长和总经理。日本人投降后他毫无例外地被当成汉奸投进了监狱,财产遭籍没,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后法院以金氏“协助抗战,有利人民”减刑为两年半。?

为什么自甘落水,金雄白在他的几本书里都有陈述。在起初周佛海来劝他加入汪伪时也有犹豫,出于对周的知遇之恩和对权力金钱的贪欲当是其下水的主要动因。正当作者首鼠两端,犹豫要不要附逆的时候,传来重庆特工要对他采取行动的恐吓消息,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这和周作人被刺,汪精卫河内遇险导致的后果基本如出一辙。对参与汪伪政权的评价,他自有一套逻辑:那就是历史上没有忠奸之辨,政治只有胜败之分。成王败寇,失败者只好做倒霉蛋,这套理论抹杀了人们历来对贰臣的道德谴责,这样的自辩出自金氏这样身份的人之口,也在情理之中。作者对参加汪伪死不改悔的态度和周作人的至死不忏悔,不辩解,一辩就俗的观点,可以交相辉映,这种现象大概不能泛泛第用无耻和道德沦丧来看待。?

? 金雄白于一九四八年获释,在内地和香港无所事事惊蛰伏了两年。大陆易手后,金氏起先对新政权还抱有幻想,希望在鼎革后做一个良民,但新政府办事人员几次找他谈话彻底粉碎了他的好梦。到底是老江湖,在报社的那么多年的从业经验培养了政治敏感,他觉得红色政权下的大陆不是他的久留之地,便设法再次跑到香港。这大概是他一生做出的最明智的选择。到港后,他先是还不改在上海的派头,经常流连咖啡馆舞厅,出手豪阔,但坐吃山空,看看不是长久之计,遂在“不学有术”的报界奇人陈彬和的怂恿下经商。陈纠集了一帮南逃到香港的失意政客和商人合伙,其中就有后来骗得金雄白差点跳海的盛宣怀孙女婿,也是上海滩“花国大总统”富春老六的前夫周文瑞。金氏因办过银行,被公推为总经理,这帮人都不是经商的料,而且彼此拆台和猜疑。陈联系了战前曾做过日本驻上海副领事的芳村做中间人,异想天开计划从日本购买战略物资出口给韩战时的中共,可金雄白实在无此胆量,只愿做平常贸易。由于经营不善,全军皆墨,公司最后倒闭时,金雄白把所有的积蓄都填了进去,才还清了欠债。?

? 在去香港之前,家人痛于金雄白前半生因从事政治和新闻带来的苦果,曾谆谆告诫他不得再干这两个行当。前者无 ? 需担心,香港那样的弹丸之地,想做政治也无从做起;对于后者,金氏想不做都难。生意失败后,囊中无,生活无着,因支付不起租金,住处也越搬越小,到最后无处栖身而不得不寄人篱下。谋生无术,身无长物,终于在贫病交迫中不得不靠卖文疗饥。1954年,金氏终于重操旧业做了陈孝威的《天文台报》的主笔。?

虽说是主笔,金雄白在《天文台报》在主要的工作只是给报纸补白,长篇大论的文章自有陈孝威亲自操刀。为稻粱谋,金氏写的大多是向壁虚造,废话满篇的稿匠式的游戏之作。政论随笔,新闻时评,人生感叹和零星回忆,无所不写,但到底是摇了一辈子笔杆子,作者深谙为文之道,能把很平淡的题材写的跌宕摇曳,趣味盎然。这些零星文章看起来就是白开水,但他有办法把文章写出滋味来,这也是一种本事。《乱世文章》前后出版了五册,就是金氏为《天文台报》所写的零星文章的结集。搜索枯肠竟然能搜出一百万字,确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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