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上将韦国清之78：奠边府战役最困难的时刻，武元甲动摇了

原创 朱宝庆

4月8日，法军再向奠边府空降一个伞兵营。

遵照中共中央军委的指示，结合战场的实际情况，韦国清建议前指进行以下几项工作，取得了较好的效果。(1)召开干部会议，总结经验教训，提高指挥能力。(2)对伤亡大的部队进行整补，调整与恢复组织。(3)继续改造进攻阵地，修通各包围部队交通壕的联系，进一步紧缩包围圈。(4)组织部队开展冷枪冷炮狙击敌人的活动。(5)开展政治攻势。针对敌军士兵多种国籍的情况，人民军用扩音机以多种语言对敌广播、喊话，效果颇好，常有零星伪军、外籍兵和黑人士兵投降。

经过激烈战斗，至4月下旬，敌人处境已十分困难。包围圈被缩小到不足两平方公里，整个集团据点群被分割成几段，机场也被人民军占领一半，空投的物资相当一部分落于人民军阵地。由于惧怕人民军的狙击，敌人整天龟缩在工事和地下室里。地下室中伤员拥挤，无法运走，遇有暴雨，更是狼狈不堪。法军士气极度低落。

米德尔顿说：“在3月17日第一次出现了开小差的现象。

“在此期间，越盟加倍努力来破坏守军的士气。共产党的传单对于泰族人从艾兰据点开小差起到了某些作用。破坏士气的其它方式还有传单和大喇叭广播，直接针对守军中的非法国人部队，主要是阿尔及利亚人和德国人。

“可能是因为越盟在这两次战斗中遭受的重大伤亡，武元甲被迫改变了战术。他不再采取用步兵发动的人海进攻战术，而是加固并延长堑壕系统，这样进攻者在通过无人地带时不必暴露在猛烈的火力下就能同法军厮杀。越盟此时埋头于挖堑壕，守军于是得以稍事喘息，但补给日益发生恐慌，得不到解决。暴雨和层云使空投弹药、食品和其它必需品越来越困难。

“对法国政府来说，形势已要求盟国、特别是美国给予支持。拉尼埃和他的同僚对美国国务卿约翰·福斯特·杜勒斯在3月29日发表的讲话感到鼓舞。

“然而也像其他人一样，法国政府很快懂得了，在那位美国国务卿的强烈措词与美国军事行动之间有一条相当宽的鸿沟。第一道关卡是国会的批准。

“参议员和国会议员未为所动。

“但是最有决定性的干预还是来自陆军参谋长、前驻朝美军司令李奇微。他认为实行空中打击后就会在印度支那部署大批的美国地面部队，从而卷入另外一场结局难卜的亚洲战争。”

在此期间，美帝国主义为了挽救法军在奠边府的危局，紧急增援法军一百架轰炸机和战斗机、五十架运输机，并借给法国二十九架配有飞行员的C-119型运输机。河内法军利用这些飞机加强对人民军阵地和交通运输线的狂轰滥炸，加强对奠边府守军的武器弹药和生活用品的空运供应，促使其继续负隅顽抗。美国还派出两艘航空母舰进入北部湾举行登陆演习，并准备派遣B-29战略轰炸机大规模轰炸围攻奠边府的人民军，甚至还示意要使用原子弹，对越南进行露骨的威胁。

此时，人民军方面也遇到了严重困难。有些部队伤亡较大；长期露营，体力消耗很大，病号增多；连续作战数月，指战员产生疲惫情绪；干部中右倾消极思想抬头，有些干部责任心薄弱，积极性不高，在战斗紧急情况下借故离开岗位，甚至不执行命令、谎报情况，等等。由于敌机狂轰滥炸和雨季到来，后勤运输也日益困难。

面临美国威胁，法军困兽犹斗，自己困难增多的形势，在人民军高级干部中，有些人对夺取战役全胜的信心发生动摇。武元甲对韦国清提出：“如果继续打下去，美国人扔原子弹怎么办？”

此时的日内瓦，中国总理周恩来与美国国务卿杜勒斯短兵相接。

周恩来渴望着奠边府的胜利，武元甲却产生了顾虑。罗贵波回忆说：“有人说，韦国清的脾气很坏。是的，和越南研究计划时，有时脾气很坏，但不是无理取闹。越南不大采纳时，有点着急。着急未免脾气不好。越南有点怕他，怕他发脾气。武元甲就怕他。武元甲说：‘韦国清厉害。’武元甲对我说：‘韦国清发脾气，我怕他。’又说：‘他发脾气发得对，不是无理取闹。’

“武元甲是顾虑伤亡大，后勤补给困难大。武元甲认为打不下去了，最关键的时刻，韦国清坚持要打下去。他也请示了我们中央，中央也赞成打下去。说服越南，说服工作很难做，越情况很困难，师、团叫唤得很厉害，头头们也不愿打下去。要是停下来，后果很难想象。中央支持韦国清，指示他说服越南打下去。前方苦，他身体也不好，越南统帅部的人又是那样情况。说韦国清的功绩，这是很重要的一条。他要不坚持，后果很难设想。

“武元甲靠韦国清下决心。命令是武元甲下，主意是韦国清出。武元甲下不了决心，韦国清说服他。

“胡志明对我谈过，奠边府战役，韦国清有病，在前方坚持又很艰苦，胡志明很感动，很感谢他的帮助。”

邓逸凡回忆说：“武元甲认为打不下去了。兵力分散，纪律不严，打下去，不少困难。韦国清给武元甲讲道理：‘我们困难，敌人也困难。敌人的困难比我们大。谁能克服困难，谁就能打胜仗。’韦国清出了主意，第一，土工作业。第二，加强炮兵，从中国国内调来了75无后座力炮和多管火箭炮。

“武元甲，没有告诉韦国清，自己到胡志明那里，请示不打了。胡志明没有同意。

“当时我在后方，战役结束后，武元甲见到我。见面就说：‘邓同志，斗争厉害呀，斗争厉害呀!’

“我们与越南的关系搞得不错，与胡志明，与武元甲的关系，都不错。”

于步血回忆说：“我从琅勃拉邦回来，武元甲亲自找我。当时，武元甲与韦国清住在一块，武元甲先找到我，与我说了一阵。他说：‘困难，敌人轰炸，部队打了两个月，很困难。你跟韦同志说说，不要打了。’我不敢说。我说：‘首长，我怎敢与他说，国家大事。’武元甲说：‘物资运不上去，部队疲劳，敌人是集团工事，一万七八千人，等以后再打吧。是不是你与韦同志反映反映。’他的意思，动员我与韦国清讲。事后，我只对王振华讲了。”

何舟回忆说：“那天晚上，前线指挥部开会，研究怎么办。韦国清分析了敌我情况，说：‘敌人够呛，他没办法。要坚持!谁能坚持，谁就能得到最后胜利。’韦国清下决心，非常沉稳。越军干部发言，都没多大把握，三个师的领导，武元甲、黄文泰，都参加了会。

“会议是在临时搭的棚子里开的。

“5月，雨季来了。雨季来了后，僵持不下。我看到，武元甲情绪相当低。韦国清说：‘敌人的情况，供应困难，空投十之八九落到外边。我缩小包围圈，敌伤亡大。奠边府离河内几百里，完全是孤岛。飞机，包围圈大时，还可以飞，缩小了，他飞也困难。’‘我们困难，敌人也困难，而且敌人的困难比我们大。’‘我们困难，但我们是主动的。我们只是运输困难。’”

侯寒江回忆说：“韦国清与武元甲的争论，很秘密。有的事，连梅嘉生、邓逸凡都不知道。韦国清与武元甲，单独在一起说，武元甲会说中国话。我们只知道，他们从房间出来，表情不对头，只是谁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奠边府，武元甲有过动摇。黄文泰说过：‘再坚持下去，我们确实没有信心。’奠边府，越南最大的问题，是粮食供应是否能保持。包围过程中，美国又支援法国。老挝北边，法国又投了援军，准备援助奠边府。在这种情况下，武元甲有点动摇，找韦国清相当频繁，但没有别人在场，就他们两个人谈。韦国清说：‘还有什么困难，提出来，我们帮助解决。’解决供应，解决近迫作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