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脑脊液引发的罕见头痛

苏光路

北方医院脑系科的周枫主任治愈了无数各种原因造成的头痛，可谓见多识广，但他还从未见过反应如此剧烈的患者。年轻却过早发福的名叫翁红的患者，一进急诊室便呻吟不止，边呻吟边揉着太阳穴。在被要求叙述病情时，她却说了一连串的“无法忍受” ，还说“完全是下地狱的感觉 ”。

稍稍冷静后，翁红告诉周枫，自己患这种莫名其妙的头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看了很多医生，状况一直没有好转，也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周枫问：“你是否惧怕光线刺激眼睛？”

“不，不怕。”“脖子发僵吗？”“也没有。”

如果是脑炎，光刺激后会引发头痛；脖子发僵是脑脊膜感染的特征。

就是再高明的医生，其工作的性质也和工厂的保全工相近似。机器一旦出了毛病，保全工会根据经验对机器可能引起问题的部位逐项检查，直到找到原因并予以排除，医生为患者治病也是一样的道理。高明的医生毛病找的准确及时，不会延误病人的治疗时间。

“做什么动作会使头痛加剧？”

“是穿鞋和剪指甲的时候。”

周枫检查了翁红的生理指标，一切正常。接着又检查她的眼睛，用检眼镜对准她的视网膜，仔细凝视。

视网膜的作用就像一个屏幕，光通过瞳孔和眼睛透镜的时候将图像投射在上面。通过视神经将感觉信息传送到大脑。

视神经头是视网膜所有神经的会聚处，这是一个小而柔软的圆圈，叫做视神经盘。正常的视神经盘的边缘是卷曲的，在视网膜红色的背景下清晰可辨。翁红的情况则不然，羽毛状白色的条纹从她的视神经盘的边缘辐射出来，条纹显示她的视神经盘是肿胀的，对另一只眼检查的结果也一样。

在周枫的脑海里闪现出“脑肿块”一词，确切地说是“脑假肿块”。

脑假肿块也称颅内高血压，是脑脊液升高引起的。脑脊液是清澈无色的液体，可以缓冲外力对脑颅内的撞击。脉络膜和血管的网状物管线集中的地方叫脑室，通过过滤血液生成脑脊液，脉络膜的特殊细胞允许水、离子和小分子从血管进入脑室。脑脊液从脑室流出，浸润脊柱后再流回大脑，重新被血液吸收。当它循环的时候，脑脊液经过颅神经和视神经，它的压力一旦升高，视神经盘便会受到影响，使它的边缘变得模糊不清，如果不进行治疗，增加的压力会终止血液流向视网膜。

罹患此症的病人大多是兼有肥胖症的女性，高发年龄段为20～45岁之间。主要表现为头痛和视神经盘肿胀，还伴有恶心、呕吐、视觉干扰、耳鸣和眩晕等症状。弯腰低头会进一步增加颅内的压力，使头痛加剧。所以剪指甲和穿鞋会让病人感到恐惧。

从理论上讲，脑脊液流经的通道变窄会使压力升高，比如，在过滤网的血管内血液结块，脑脊液不能被再吸收，血压自然会升高。严重时，脑肿块会使大脑中血管破裂。脑膜炎和大脑循环系统的畸形等其他原因也会增加颅内压。总之，脑假肿块是由于脑脊液的产生和吸收不平衡所致。因为，此病多发于女性，研究者怀疑是妇女体内的激素变化造成的。

头痛多数是物理性或化学性的致病因素作用于头颅感觉神经末梢的感觉器，经痛觉传导通路至中枢神经系统进行分析和整合而产生的一种痛苦感觉。由于疼痛影响了颅内外疼痛敏感结构，所以可分为颅内疼痛和颅外疼痛。颅内疼痛敏感的结构包括：一是硬脑膜，尤其是颅底硬脑膜。二是含有感觉神经纤维的脑神经，如三叉神经、舌咽神经和迷走神经。三是硬脑膜动脉，其中硬脑膜中动脉对疼痛最敏感。最后是大的静脉窦及从脑表面注入其中的静脉。上述结构的牵引、移位、炎症刺激和动脉扩张等均可成为头痛的原因。颅外疼痛敏感结构主要是头皮及头皮动脉和颅骨骨膜。头和上颈部肌肉、眼、耳、鼻、牙等结构的病变，如炎症、外伤、动脉扩张等均可引起疼痛。

有一些脑假肿块能在几周或数月内自行消失，但有的却不能。除及时就医外，自我调节也很重要。减肥就是最有效的方法。服用利尿剂减少液体的滞留，也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如果头痛实在厉害，外科手术可以使脑脊液分流到血管系统和腹腔。极少有病人会通过切割视神经外皮来释放压力，因为那样会在某种程度上伤害视力。

翁红的头部CT扫描显示正常，下一步只有抽取她的脑脊液做检查。抽取脑脊液既是检查也是治疗，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征得患者和家属的同意后，周枫开始做准备工作，消毒、麻醉、谈心，一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只听“砰”的一声，针头刺穿坚硬的纤维包膜扎进了颅骨，抽出管心针，清澈的脑脊液像水一样滴出。周枫熟练而敏捷地将针管连上检压计——一根细而长的塑料管，每半厘米用黑色的刻度标出，翁红的脑脊液越生越高，直到30厘米的时候才停止，而正常压力应该在7～20厘米。采集样本后，周枫为患者抽出了多余的部分，使颅内压降至正常水平。

很快，翁红急促的呼吸开始变得均匀，情绪渐渐恢复平静。

后来的检查证明，翁红脑脊液的各项指标均正常，包括细胞数量、葡萄糖和蛋白质等。

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周枫建议家属请神经科医生继续调治，以便监控因脑假肿块导致的其他连锁反应。

翁红在离开医院时向周枫提出一个要求——想拥抱他一下。以示逃离头痛深渊的感谢。

周枫当然没有理由拒绝。被患者的感激和令人心醉的成就感炙烤着，周枫只觉有一股暖流在心中涌动，连面颊都是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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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发头痛的诸多因素

引起头痛的原因很多，原发性头痛有：偏头疼、紧张性头疼和丛集性头痛，另外还有其他的一些颅内和颅外的因素，比如颅内肿瘤、颅内假肿瘤、颅内血管瘤、颅内感染，及鼻窦炎、青光眼、近视眼、感冒、焦虑症等等，都可以造成头疼。

发热一样可能引起头痛。包括感冒、上呼吸道感染、肺炎等，但不包括颅内感染、外伤、肿瘤等诱发的高热。此外，五官科疾病，如青光眼、屈光不正、鼻窦炎、中耳炎、乳突炎、龋齿、齿槽脓肿等也可能引起头痛症状。

临床常见的还有三个方面因素，首先是心理精神因素：当身心受到外界环境的不良刺激时，往往会产生忧虑、焦虑等情绪，从而导致偏头痛的发作。据调查，有84%的忧郁症患者都会伴有偏头痛症状。同时在生活或工作中遇到种种不愉快或是生气、焦急、激动等剧烈的情绪刺激后，也会感到全身不适、头痛。其次是饮食因素：食用过量咖啡，会使血管扩张而刺激神经引发偏头痛；而当吃下过凉的冰淇淋时也有人会感到头痛；饮酒过多后酒精中的乙醇作用于血管，同样会造成头痛，这些都是由饮食不当而引发的头痛。专家统计出容易诱发头痛的食物排行榜分别是：巧克力、酒精饮料、生乳制品、柠檬汁、奶酪、红酒等。最后是睡眠因素：这是比较常见的头痛病因，由于睡眠严重不足而引发了头痛。另外，长时间紧张的工作也会引起相似症状。